“王佐之才, 满腹才华,盼家国一统,心有戚戚。一身正气,忠骨一生,择良木而栖, 莫道愚忠!”
“荀令君死的那一刻,汉, 灭亡了。”
突闻鬼魂唏嘘感慨,刘表小老头抚须叹息, 他见戏忠神情沉重哀伤地飘去荀彧身旁, 突然亢奋。
荀彧身穿汉服正经危坐, 眉宇坚定不移,刘表一看就知道他要自裁,当即唤来儿子,一拍自己儿子刘琦脑袋,急切叫唤道:“赶紧得,找到大家奔走相告, 我们要来新人了!”
小老儿吹胡子瞪眼, 兴奋地不行, 那可是荀彧, 国士无双荀令君,为曹操招贤纳士, 一统北方的神人。
堪称曹魏的定海神针, 禄禄汉臣中的瑰宝。
天下诸侯间, 谁人不羡慕曹操得王佐荀彧,谁人不知令君?
刘琦莫名挨打,委屈地不行,嘴里嘀咕着亲爹又欺负他,脚下却飘得贼快,顷刻间就飘回了将军府。
曹操将空食盒命人送去荀彧府上以后,就一直等着人来回复,他让张春华与荀攸先退下,自己在府中等着答案。
他在期待着,期待知己好友想通,与他再一路走下去,他喃喃道:“文若绝不会背弃我。”
曹操深信荀彧,他有自信,他与文若挽救狂澜于倾倒,扶大厦将倾,二十余年风风雨雨走过,当年他们的约定,他们年少时的意气风发斗志昂扬,拼搏至今创下赫赫基业,他舍不得与文若分道扬镳,他相信文若定也舍不得自己。
张春华离去时候,见荀攸忧心忡忡,一路往荀彧府上而去。
张春华回到家中换了身衣服,见时日还早,就打算去演武场锻炼一番,她和仲达约好了今天下午见面,只等着仲达来将军府了。
刘琦到时,见张春华正舞着方天画戟锻炼,演武台下子元满脸通红地仰着小脸,眼中满满都是崇拜。
刘琦飘回去后,呼唤大喊:“荀令君自裁啦,荀令君要自裁啦!”
张春华吃了一惊,手下的方天画戟险些脱手而出,她忙稳住身形,一脸不可置信。
鬼将们炸开了锅,纷纷从将军府的各方角落飘过来聚集,七嘴八舌地说来了,场面一下子变得闹哄哄的。
张春华见现场有这么多鬼,自己手下的方天画戟突然之间也嗡鸣不断,她将方天画戟放在架子上,转头下场抱起了子元,温柔说道:“子元该去睡觉了,男孩子不好好睡觉会长不高哦!”
鬼魂们到底阴气重,她打算将子元抱离此处。
子元仰起头,在她怀里直蹭:“我也要长得像阿父那么高。”
张春华轻笑:“那么你不能挑食,要勤加锻炼,才能有强健的体魄。”
像她张华外貌这么高就别想了,无论是仲达还是她,都是标准的体型,张春华自认她在女性中身材算高的了,但也不致于像张华外貌那么离谱。
她将子元送回后院,再次急切地回到演武场时,鬼将们全都不见了踪影,只有方天画戟在架子上打滚,嗡鸣,像是在不安,又似乎在挣扎。
张春华上前去拿起方天画戟,疑惑问道:“你最近是怎么了,总是震个不停。”
方天画戟又在嗡嗡作响,对她身上的阴气极力渴求。
张春华疑惑极了,向其中送了一些阴气,那戟柄噗一声,突然冒出来一只鬼。
郭嘉以螺旋状从其中飘出,捂着外头的柱子狂吐,吐完后跳脚怒斥:“天杀的吕奉先,还有阴险狡诈的陈宫台,我和你们没完!”
张春华惊呆了:“先生,你怎么到了方天画戟之中?”
郭嘉一脸菜色:“还不是他们塞我进去的,我整日里在里头提示你,你还总舞着它天旋地转!”
郭嘉一脸控诉,头晕目眩,又去吐了,吐了一地的阴气。
他一抹嘴角,缓了缓神,突然拽起张春华问道:“我刚才听见什么了,文若要自裁?!!志才人呢!”
“我最近没看到他,不知道飘哪儿去了,”张春华说道:“自从从主公府邸回来后我就没见过志才啦!”
“定是他听见了什么,去了文若身边,不行,我也去看看,”郭嘉急如热锅上的蚂蚁,他在方天画戟里待久了,飘得有些不稳,找准了方向就往荀彧府邸而去。
不过片刻,张春华身周一只鬼都没了,她呆了呆,身为活人,她又不能去令君府上凑热闹,她与荀彧交集不多,贸然前往,家中新丧家主的荀家定是将她拒之门外的。
张春华喃喃道:“怎么连袁绍与孙策都那么积极?”
她找来飘荡在外的亲信魂魄,让他们去尚书令府上打探消息。
荀彧饮下毒酒时,最后一句话便是:“主公,文若不悔。”
他不后悔殚精竭虑为曹操谋定这天下,亦不后悔至今所做的一切决定,只是道路不同,世事两难,不想与曹操决裂,唯有自裁以全主公,以报汉室。
死是什么感觉呢?身体渐渐变得沉重,四周的一切声音就此归于寂静,回首往事种种,不过浮生若梦一场,他的忧郁与悲凉,以死来为这亡汉献祭,闭上眼睛的那一刻,他不需要再想那么多是是非非,不必进退两难,不必身陷困局,天下、百姓、汉室都与他无关了,他终于能迎来真正的宁静,整个心都安定下来了……
荀彧的魂魄渐渐脱离肉体,他走得很安宁,忘却了悲伤与无奈,好像哪里不对劲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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