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苍这一番举动，着实出乎众人的意料。
但人这种生物，总善于为某种自己无法解释的东西找寻自认为合理的借口，比如天灾人祸之于鬼神，而对于顾苍这番高智商的表现，“细心”的人也开始回想，然后将顾苍的亲吻表现归功于日常训练——秦伊人的耸肩是信号。
当然，这是后话。
就现场而言，记者们眼前纷纷一亮。
于是乎很快又被点到一个记者，这个记者略作思考后说道：“我也想向苍苍提问，请问苍苍，《萌宠碰碰车》里面你最喜欢哪只动物呢？”
“这个问题，与本次的主题无关吧？”旁边的主持人提醒。
王聪却笑着摇头：“没事儿。”
秦伊人伸手摸了摸顾苍的熊头，轻轻地抓了抓。
然后当着镜头的面。
顾苍头一歪，张嘴就来：
喵喵喵？
熊大爷都不会讲话，你让熊大爷怎么回答？
弹幕群里面依旧刷着“666”，面对顾苍的这种高操作，一群人瞬间膜拜，只是在膜拜之中，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言论：
“苍苍你果然对那只波斯猫有企图吧？”
“你打算抛弃小色和伊人了吗？”
“喂喂喂，不要以为名字后面带个猫就真的可以和猫杂交了喂，有生殖隔离的喂！”
“生殖隔离怕个卵子，苍大总攻表示，先肛了再说。”
……
有了前面两个记者打头，之后的记者们纷纷上了船，除了少数几个有着总编交代的任务必须好好询问之外，其他的大都参与进来，将提问对象选择成顾苍。
然后，顾苍表示真是哔了猫了。
这一个个还有完没完。
问题是千奇百怪、五花八门，什么“二哈和露露最喜欢谁”、“平时最喜欢吃哪种竹子”、“睡觉喜欢趴着睡、躺着睡还是挂着睡”……这尼玛怎么看都不像是专业记者吧？
顾苍觉得自己的睡意是彻底消失了。
反倒是心里面的吐槽之魂正在觉醒，汹涌的吐槽欲望憋到嗓子眼，可他这次没有失控，但总觉得卡在嗓子眼那里特别难受，于是后面的问题回答的越来越不耐烦，就差撂担子不干了。
秦伊人看到顾苍的表现，给旁边的主持人说了说。
于是主持人说道：“好了好了，时间差不多了，接下来最后一位记者提问完之后，咱们就要结束了，大家也可以早点收工回家……这位吧，你貌似一直没有说过话呢。”
顺着主持人的指引，数道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个记者身上。
还是个小年轻，这记者尴尬地笑笑，接过话筒说道：“我感觉问题该问的问题在场的前辈们都已经提问完了，所以最后……呃，苍苍吧，苍苍对这次新闻发布会有什么要说的？”
噗！
旁边传来嗤嗤的笑声。
又是苍苍。
殊不知熊猫苍苍的脸上写满了嫌弃。
即便如此，话筒几经转手，最终还是跑到了秦伊人手上，秦伊人用脸颊在顾苍的熊头上蹭了蹭，以作安慰，然后拿着话筒递到顾苍的嘴边。
但顾苍不满意，他自己把话筒扯过来，一只熊掌紧紧握着，另一只熊掌在上面扣了扣，将音量调节到最大，然后放到嘴边，张嘴就吼：
“喵啊嗷唔啊……嗝！”
声音凄厉。
从四周陈放的音响中传出来，简直惨绝人寰！
离得近的甚至吓了一跳，捂着耳朵急忙逃窜开来，但更多的人还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扯着嗓子乱吼的熊猫，心头同时闪过一个念头：麦克风绝对不能对着除人以外的任何动物——这丫绝对是自寻短见！
且不管他们怎么想。
顾苍这边，扯了一嗓子，心情顿时好多了。
痛快利落地把话筒交还给变成苦瓜脸的主持人，然后合照，合照的时候，还歪吐着舌头扮了个滑稽……合照完了，被秦伊人抱着回到熊猫园。
落地。
迎面就是两只熊猫——二哈和露露。
这俩并排而坐，两只熊掌托着盆盆奶，喝的是津津有味，连顾苍回来了，也不理不睬，反倒是老乔木上面挂着的沟牙鼯鼠嘟罗嘟罗地叫着。
顾苍不理它，慢悠悠地爬着，却是肚子饿了，也不等戴晓晓、韩子瑶把饭端上来，自己先跑进值班室，从戴晓晓藏零食的袋子里面拿出来一盒小熊饼干，爬到木架子上，撕开后吃起来，一边吃一边看着外面。
灯火辉煌。
虽然不贴切，但顾苍翻遍了自己可怜的词汇库，只能用此形容。
夜幕已然落下，来宾离开，或者手机灯或者手电筒，又或者自然的路灯以及发布会现场的彩灯，交相辉映，灯光里面，大都是暖色灯，看起来并不刺眼，反倒有种柔和的错觉。
这是一场盛会后的落幕之感，却没有太多失望，反而有种宁静祥和的气息。
“灯，拿个手电筒！”
“来人帮我搬一下桌椅。”
“那边小心点，我要拆了啊！”
“给，喝口水。”
……
韩子瑶走过来，见顾苍在吃小熊饼干，无奈地摇摇头，将饼干拿走，然后说道：“苍苍，下来了，别吃了饼干等会儿不吃饭了，不健康。”
顾苍翻个白眼，熊掌在木架子上拍了拍。
啪啪啪！
“叫你家伊人抱你去。”韩子瑶笑嘻嘻地说着。
啪啪啪！
顾苍继续拍。
“要不让你家晓晓抱，反正我不抱。”
啪啪啪！
继续敲，顺势，顾苍抬起另一只熊掌指了指场地外——麻痹怎么跟你这孩子说话这么费劲儿呢。
连木架子语都不懂，还当个屁的饲养员。
“不行不行，绝对不行，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，哪怕晓晓和伊人迫于你的淫威委身于你，我也要坚持保住我冰清玉洁的身……”
“瑶瑶。”
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打断了韩子瑶得意的打趣。
韩子瑶浑身一僵。
然后下意识地，就想往值班室跑，但已经晚了。
中年人继续说道：“别跑，我知道是你，哼，长能耐了，宁愿被调剂到苏河大学的摄影专业，也不愿意出国留学，还骗了你老子我三年……过来，洗个手脸跟我走。”
“爹地，爸比……我知道错了，您就别骂了吧，我都成年了。”韩子瑶转身，顿换楚楚可怜的模样，“这么晚了还让我跟你走，你难道想……想家暴吗？”
“家暴个屁，快点，半年没见，跟我去吃个饭，吃完饭我就走了……”韩信一脸嫌弃地看着女儿的洒家模样，“麻溜点，我赶晚十点的飞机呢。”
风风火火，父女俩离开了。
秦伊人也拎着顾苍坐到饭桌上，把俩鸡腿放到顾苍的盘子上：
“喏，瑶瑶的鸡腿归你了，苍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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